農村婚禮

2006/8/24 下午 04:07:10

    曾經有幸到中國北方參加了一場農村婚禮，那是寒冬裡帶著溫暖的特殊經驗。婚禮是在週日清晨舉行，所以我和朋友在前一天便出發前往農村。我們大約在中午就抵達，新娘的妹妹領我們見過長輩和鄰居之後，我便展開了我的農村婚禮體驗。親友們和我們一樣，多半提前一天就來到這兒，不過大家抵達的時間不一，筵席就這麼一直開著，坐滿了人便開動，旁邊的賓客是完全不識的陌生人。用過午餐之後，不知道要和這群「長輩們」說些什麼，有人話匣子一開，便說個不停；有人不停地吸煙、喝酒；有人躺在炕上睡了；有人就是靜靜地坐著。我和朋友兩人聽著口音很重的對話，撐了一陣子之後，終於放棄，到某位鄰居家的炕上睡午覺。

    戶外是零下十度的氣候，路上有點結霜，卻未下雪。柴火在大竈裡火紅地燒著，我倆在炕上睡得真是香甜。起身後，在村裡走走，放眼望去，可能只有十幾戶人家。我和朋友夢想著，如果來這兒開間民宿，標榜北方睡炕大體驗，可能會帶動另一種旅遊風。轉眼間，不到五點，天已經黑了。六點一到，又是吃喝一番。屋外的「冷氣」直把我們又逼回炕上躲避，在昏暗的燈光下，嗑著瓜子，談著我們的創意計畫，眼皮竟又漸漸鬆弛下來，不到八點，我們已經入眠了。夜裡摸黑起來上廁所，直覺得鼻子要凍僵了，卻也看見了滿天的星星，好美好美。若不是抵不過低溫的效應，我一定整夜在外欣賞。

    清早四點半，天還是黑的，星星還是滿天，有人從寒風中把我們喚醒，催促我們梳洗完畢後，到新娘家裡等候新郎的到來。當我們走到新娘家時，眾親友已經快把房子擠爆了。為了禮遇我們兩位遠來的客人，硬是讓出位置給我們近到新娘身旁。好不容易一切就緒，大夥兒竟坐著乾等，原來有輛出租車遲到了。終於聽見外頭有吵雜聲，原來這兒的習俗是，新娘家的人不能讓新郎輕易進入屋裡，就算通過層層阻礙，接近了新娘，還得找著預先藏在某處的新娘的一隻鞋，為她穿上，考驗才算完成，迎娶的儀式才正式開始。

    我們一行人出發往禮堂去的時候，才剛剛破曉。冬天的枯樹，寒冷卻清新的空氣，太陽初升的光芒，好一幅美景。我想起米勒以及那時期的畫家，在「農情楓丹白露」的洗禮下，以深刻的筆法描繪出農村生活，為後世人增添美麗的記憶。但願，我也能以細膩的光暗技巧為我、為世人畫出這絕世的記憶。